她打开行李箱,掀开夹层,将今日所录的全部情报誊写进一本薄薄的速记本中,用特殊药水写下几行只有接头人才能显现的文字:“押车任务极可能为试探,目的地或为虚设。建议反向追踪通讯频段,锁定真实仓储节点。”
写完后,她将本子重新藏好,又取出一副隐形耳机放入水中浸泡。这是最原始的消磁方式,避免残留信号被扫描捕捉。
凌晨一点十七分,她终于躺下。
闭眼前,手轻轻覆上小腹。那里依旧平坦,却承载着她不敢深想的柔软与重量。孩子来得突然,是在她潜入“金阙”前一周确诊的。她没告诉任何人,包括丁元英。她怕自己一旦软弱,就再也无法走进这片黑暗。
梦里,她又回到了四合院。
丁元英坐在廊下拉琴,曲调低回,像是《慈悲》的变奏。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女孩,穿着红裙子,背对着她玩风车。她喊她的名字,可风太大,声音被吹散。小女孩转过头——眉眼竟与她六岁时一模一样。
她猛地惊醒。
窗外天光微明,手机震动。
明天上午十点,地下车库B2层,灰色面包车旁等接头人。勿带任何设备。
她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,然后删除。
这一天终于来了——真正踏入敌人心脏的第一步。
十点零三分,芮小丹出现在地下车库。空气阴冷潮湿,头顶灯光忽明忽暗。一辆灰色面包车静静停在那里,车窗贴着深色膜,看不见里面。
她走近,车门滑开。
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,侧脸轮廓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震。
“上车。”他说,声音压得很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