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欢迎回归第七区。”他机械地说,“母亲节点,请归位。”
芮小丹举枪,却知毫无胜算。
就在这一刻,天际传来低沉轰鸣。
一架民用直升机破云而出,悬停于半空。索降绳迅速垂下,一道身影沿绳疾速滑落。
黑色风衣猎猎翻飞,落地时未有丝毫迟滞。
丁元英,芮小丹心中的英雄。
他手中并无武器,只提着一台小型设备,外形似老式录音机,面板上刻着一行小字:“记忆重校准模块”。
“你们要的不是她。”他站定,声音穿透风沙,“是这段声音。”
他按下播放键。
扬声器传出一段沙哑却温柔的女声:
“小丹啊,今天妈妈给你折了只纸船,放在窗台上啦。等下雨,它就能漂到大海去了……”
是芮小丹母亲二十年前录给幼女的语音,也是归途协议最初的情感样本之一。
刹那间,所有武装人员僵立原地,面部肌肉抽搐,眼中灰白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泪水涌出。
他们在听,在记,在被唤醒为人。
丁元英快步上前,握住芮小丹的手:“我们走。”
直升机升空时,下方窑洞轰然坍塌,地下传来沉闷爆炸声——黄福海引爆了主控室。
舱内,芮小丹靠在他肩上,指尖仍止不住颤抖。
“你怎么敢来?”她问。
“因为我发过誓。”他望着窗外渐远的黄土地,“若你涉险,必赴千里。生死不弃。”
夜幕降临,秦岭山脉轮廓隐现。
而在遥远的王庙村,老槐树下,一盏新纸灯悄然点亮。
风中,仿佛有人轻轻哼唱:
“月亮船,摇啊摇,
妈妈回来了,别怕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