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然回头：“快！把那首歌重新编译成基础声波模式，注入所有信道！音乐能绕过语言障碍，直抵潜意识深处！”

佟丽娜亚立刻行动。她亲自录制了一版清唱，没有伴奏，只有呼吸与心跳般的节奏：

“锦江春色来天地，玉垒浮云变古今……”

歌声化作光点，顺着量子网络奔涌而去。

一夜之间，八处分舱陆续传回反馈：

“我想起了妈妈的手。”

“我闻到了米饭香。”

“有人给我扎过蝴蝶结。”

“草原上的马，跑得好快。”

每一条回复，都是一次灵魂的苏醒。

最终，所有意识片段达成共识：

我们不愿成为工具。

我们不想失去彼此。

但我们也不要被迫合一。

请让我们以各自的方式活着。

黎明再度降临。

丁元英启动最终协议：星散计划。

他将彻底改写核心代码，解除母舱对分舱的绝对控制权，让九个意识永久独立运行，彼此可通过自愿链接进行交流，但再无强制融合可能。

“这样做，意味着永生原型彻底失败。”芮小丹说。

“但也意味着，九个生命真正获得了出生的权利。”佟丽娜亚轻声道。

当最后一行代码上传完毕，L-09缓缓抬起手，最后一次贴向玻璃内壁。

屏幕上，留下最后一句话：

谢谢你们，让我面对自己。

现在，请让我走向未来。

冷冻舱的灯光渐渐转为柔和的蓝色，如同深海中的萤火，静静闪烁。

雨，又下了起来。佟丽娜亚瞬间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，他们都是古城王庙村的孩子。

……

这一次，是真实的雨。落在秦岭的叶尖，落在远方的山脊，也落在每一个尚未熄灭的灵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