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雄方才如梦初醒,愧悔难当:“愚兄糊涂!若非贤弟看得明白,我险些枉自为人了!”
他本性正直重义,既恨妻子不端,更悔自己轻信妇人。
决意既下,便与石秀定计,假借还愿之名,将潘巧云与迎儿骗上翠屏山。
荒岭之上,寒风萧瑟。
面对杨雄质问,潘巧云犹欲狡辩。
石秀行事果决,一把推出迎儿,尖刀直抵其喉,厉声喝道:“实说!饶你命!”
冰冷的刀锋紧贴肌肤,迎儿魂飞魄散,顿时将丑事和盘托出,真相大白。
“贱人!我待你不薄,你竟做出这等丑事!今日不杀你,我杨雄枉为丈夫!”
杨雄目眦欲裂,手起刀落,血溅荒草,在这翠屏山上洗雪耻辱。
血泊中,二人相对。
石秀沉声道:“哥哥杀了妇人,官司必有追究,如今何处安身?”
杨雄长叹:“只恨有眼无珠,招此横祸,连累兄弟。”
石秀目光决然:“哥哥差矣!梁山泊招贤纳士,四海豪杰归心。我等何不去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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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雄此刻已将石秀视为唯一倚仗,再不犹豫。
当下握紧石秀的手,诚恳道:“贤弟,往日糊涂,今后但凭你做主。你我兄弟,同去梁山,生死与共!”
二人遂星夜兼程,直奔水泊梁山而去。
途中巧遇偷鸡的时迁,一番结交,定下投名状之约。
就在石秀与杨雄于独龙冈外小镇密谋如何混入祝家庄之际,竟被贸易归来的杜兴撞个正着。
这杜兴祖贯中山府,因面颜粗莽,人称鬼脸儿。
他早年落魄蓟州时蒙冤入狱,全仗杨雄仗义执言,救其性命,还赠银助他投奔李应,方成为如今深得信任的李家庄总管。
杜兴始终铭记此恩,当即亲热拜见:“恩公!如何在此?”
杨雄半真半假,只说是杀人逃亡,无处可去。
“恩公的事,便是杜兴的事!”
杜兴二话不说,便拍胸将二人迎入李家庄安顿。
引见庄主李应时,杜兴恳切道:“庄主,这位便是当年救我的蓟州杨节级。他于我有再生之恩,万望庄主看杜兴薄面,周全则个!”
李应目光在杨雄与石秀身上流转片刻,缓缓道:“如今祝家庄势大,我庄正需好汉相助。既然是杜兴恩公,李某自当以礼相待。”
石秀暗中观察,发现李家庄与祝家庄交界处明哨暗卡林立,防的竟是祝家庄。
而庄主李应举手投足更似本分商人,而非一方枭雄,他不禁暗自留心。
安顿下来后,石秀便扮作樵夫,独探祝家庄盘陀路,却惊讶发现,作为路径标记的白杨树竟被尽数砍伐!
幸得遇见心善的钟离老人,石秀假意卖柴问路,欲将柴火相赠。
“老丈,小人初来乍到,不识路径。这些柴火权当谢礼,还望老丈指点迷津。”
老人感其诚意,摆手道:“后生,这柴老朽不能白要。看你面善,提醒一句,如今庄内以白雁翎为号,见白雁翎方是自己人,切记切记。”
石秀谢过老人,却不甘空手而归,心中暗忖。
“既入此地,岂能空手而回?好歹要探出些虚实!”
旋即咬牙留下,凭借残存的树桩与惊人毅力,在危机四伏的盘陀路中强行探查。
三日三夜,他如孤狼般潜伏穿行,昼伏夜出,饥餐野果,沿途躲避巡逻,辨识陷阱。
浑身被枝杈荆棘划得鲜血淋漓,几乎体无完肤,却硬是将这迷宫般的盘陀路摸清。
杨雄前来接应,见其惨状,痛心道:“贤弟何苦!大不了隐姓埋名,远走他乡,也好过如此啊!”
石秀却目光坚定:“如今天下,何处还有安宁?唯立此功,兄长方能在梁山立足!”
他这一切搏命,竟大半是为杨雄前程考量。
杨雄闻言,感动涕零,紧紧握住石秀的手,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。
正当二人欲退之际,祝家庄管事带人巡至,发现形迹可疑的二人,厉声喝问。
“什么人!”
梁山与祝家庄开战在即,庄中早已下令,对形迹可疑者宁杀勿放。
杨雄与石秀当下心头一紧。
深知此事绝非三言两语能够搪塞,暗扣兵刃,已准备拼死一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