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盯住他们。”陈墨道,“但不要惊动。”
傍晚,耶律楚楚带回追风隼。鹰爪上的竹筒破损,内衬蜡纸撕裂,仅余一撮黑色粉末。她将粉末倒入瓷碟,陈墨俯身细看——颗粒大小均匀,边缘光滑,燃速稳定,正是他亲自定下的“三等分装”标准。
“这火药,”他低声,“只有我能做出。”
楚红袖立即下令加固工坊地窖,将剩余火药分装入六只铜罐,每罐加铅封,深埋西仓水井之下,井口加装铁栅,昼夜有人值守。同时,她在井壁预埋竹管,连接报警铃,一旦有人靠近,铃声即响。
慕容雪则调派八名精锐,分四组轮巡巢湖水道。她亲自带队,沿支流查探有无陌生船只停泊,或岸边有无新挖坑道。她在水边发现一处浅滩有拖拽痕迹,长约三丈,宽约四尺,似曾放置重物。她命人取泥样带回。
入夜,陈墨独自巡至工坊后墙。他蹲下,指尖划过地面。三道马蹄印清晰可见,间距均匀,蹄铁纹呈锯齿状,外凸三齿,内收弧形——是突厥北境骑兵专用的“狼牙纹”。他以掌心丈量,蹄宽三指,印深半寸,泥土湿润,未干结。
不足半日。
他起身,未唤人,径直回书房。取下墙上《坤舆万国全图》,铺于案上。他以朱砂点三:一在巢湖支流浅滩,二在李氏庄园西墙外,三在突厥南境边寨。三点连线,成一直线,贯穿江南腹地。
他提笔,在纸角写下八字:“火药已出,敌在暗,我在明。”
吹灭烛火,将纸条折成方胜,投入青铜腰牌夹层。金穗稻种子静卧其中,与纸条并列。
他立于窗前,望向工坊方向。西仓高台的火铳手已就位,枪口对准空地四角。夜风拂过,井口铁栅发出轻响。
他右手缓缓抚过腰牌,指节微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