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奴婢上位

盛怒之下的高纬,当即下令将昙献及两名少年僧徒押赴刑场斩首,连甘露寺的住持也因知情不报被赐死。随后,他又命宦官率领禁军将胡太后强行迁入北宫,派人严守宫门,严禁她与外界有任何接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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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权倾后宫、连皇帝都要让她三分的胡太后,一夜之间沦为失去自由的囚徒。北宫的宫墙又高又厚,隔绝了阳光,也隔绝了她所有的权势与幻想。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,胡太后望着窗外的四角天空,终于明白:自己为了一时的欢愉,不仅丢了太后的尊荣,更彻底失去了儿子的信任。

胡太后被幽禁的消息传来,陆令萱的心中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野心。她看着空悬的“太后”之位,又想到自己如今在宫中的权势,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:若是能取代胡氏,成为新的皇太后,那便真正做到了权倾天下!

为了实现这个目标,陆令萱开始暗中布局。她先是让骆提婆在朝臣中散布流言,称“胡太后失德,不宜再居太后之位”,又暗示“宫中需有贤德之人主持内宫,以正风化”。与此同时,她频频在高纬面前哭诉自己“抚育陛下的艰辛”,说自己“虽非亲母,却胜过亲母”,旁敲侧击地提及“太后之位关乎国本,不可长期虚悬”。

为了增加胜算,陆令萱还特意拉拢了秘书监祖珽。祖珽虽是盲人,却极富谋略,此前因劝高湛禅位有功,深得高纬信任。陆令萱许给祖珽“左仆射”之位,让他在朝堂上为自己造势。祖珽果然不负所望,在朝会上引经据典,称“昔年魏太武帝曾尊保姆窦氏为保太后,可见乳母封后,古已有之”,还大肆吹捧陆令萱“贤明果决,有女娲之智,足以当太后之任”。

一时间,宫中宫外,都充斥着拥立陆令萱为太后的言论。陆令萱也志得意满,暗中命人赶制太后的朝服仪仗,只待高纬点头,便可登上梦寐以求的太后之位。她甚至已经开始设想,自己成为太后之后,如何进一步扩大权势,让陆氏家族世代富贵。

陆令萱的野心,很快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强烈反对。以左丞相斛律光为首的老臣们,首先站出来表示反对。斛律光性情刚直,素来看不惯陆令萱母子的专横跋扈,他在朝会上直言不讳地说:“陆氏不过是宫中婢女出身,凭借乳母身份窃弄权柄,已是过分;如今竟觊觎太后之位,简直是亵渎礼法!太后乃先帝皇后,即便失德,也轮不到一个婢女取而代之!”

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,有的说“祖珽引经据典,实为牵强附会,魏太武帝封保太后,乃是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,并非常例”,有的则担忧“陆氏若真成太后,必与穆提婆等人勾结,朝政将更加混乱”。就连一些曾经依附陆令萱的官员,也因惧怕触犯众怒,纷纷沉默不语。

高纬本就性格懦弱,缺乏主见,见群臣反对声如此强烈,顿时没了主意。他既感念陆令萱的养育之恩,又不敢公然违背礼法、得罪满朝文武,只能采取拖延战术,对陆令萱的暗示装作不解,对朝臣的反对也不置可否。

陆令萱见高纬迟迟不表态,心中焦急,便又想故技重施,让穆黄花在高纬面前吹“枕边风”。可此时的穆黄花,心思也悄然发生了变化,她虽认陆令萱为养母,却也深知“太后”之位的重要性。若是陆令萱真的成为太后,自己日后在宫中便要受其节制;反之,若是能让高纬恢复胡太后的自由,自己还能借着“劝和”的功劳讨好胡氏,稳固自身地位。

因此,当陆令萱让她劝说高纬时,穆黄花便故意拖延,只是含糊地说“陛下自有决断,臣妾不便多言”,甚至暗中向高纬进言,称“太后毕竟是陛下的生母,如今幽禁多日,想来已经悔过,陛下不如召她回宫,以尽孝道”。这番话正中高纬下怀,他本就对幽禁母亲心存愧疚,只是碍于颜面不敢开口,如今有穆黄花带头,便渐渐动了释放胡太后的心思。

陆令萱得知穆黄花“背叛”自己,气得咬牙切齿,却也无可奈何。穆黄花如今深得圣宠,自己若是与她翻脸,反而会引火烧身。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高纬对释放胡太后的态度日渐松动,而自己的“太后梦”则越来越遥远。

与此同时,祖珽见拥立陆令萱之事受阻,也开始为自己谋划退路。他深知高纬对穆黄花的宠爱,便转而向穆黄花示好,为她的家人谋求官职,渐渐疏远了陆令萱。陆令萱失去了朝堂上的助力,又因穆黄花的“倒戈”失去了后宫的支持,即便心中不甘,也只能暂时收敛野心,放弃了对太后之位的觊觎。

最终,这场由陆令萱掀起的“争后风波”,以不了了之收场。高纬虽未立刻释放胡太后,却也明确拒绝了拥立陆令萱为太后的提议,朝堂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。可这场权力的博弈并未真正结束,陆令萱的野心只是暂时蛰伏,穆黄花的地位日益稳固,斛律光等老臣与奸佞的矛盾不断加深,而高纬依旧沉湎于后宫的风月之中,对潜藏的危机视而不见。北齐的朝堂,就像一座根基早已腐朽的大厦,只待一阵狂风,便会轰然倒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