钝器劈开骨头的闷响。温热的液体溅在他脸上、脖子上,甚至溅进了嘴里,带着铁锈般的腥甜。林默僵在原地,握着斧柄的手止不住发抖。
他慢慢睁开眼。
消防斧的刃口深深嵌在张婶的额头,斧柄还在微微震动。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,像被抽走了骨头,软软地倒了下去,眼睛还圆睁着,却再也没有了焦点。
林默瘫坐在地上,胃里翻江倒海。他松开手,消防斧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斧刃还插在张婶的头骨里。他杀了人。不,那已经不是人了。可张婶递给他腌黄瓜时的笑容,和眼前这具倒在血泊里的躯体,在他脑海里反复重叠,像两把钝刀来回切割着神经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卧室里传来奇怪的声响,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地板。林默猛地抬头,抓起地上的消防斧——尽管斧柄沾满了滑腻的血。他一步步挪过去,卧室门从里面锁着,门缝里渗出的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褐色。
“小宇?你在里面吗?”林默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。
里面没有回应,只有持续不断的刮擦声,越来越急。
林默深吸一口气,用肩膀猛地撞向门板。老旧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裂开,他再用力一撞,门闩彻底崩断。
衣柜在摇晃,发出“咚咚”的响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困在里面。林默举起斧头,慢慢拉开柜门——张婶的儿子小宇蜷缩在角落,校服上沾满了血,双手死死抱着头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叶子。
“小宇!你没事吧?”林默的声音松了半分。
少年慢慢抬起头,脸上满是泪水和血污,嘴唇哆嗦着:“叔……我妈她……她突然就咬我爸……”他指着自己的脖子,“她也咬了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