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魂核处的根须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,顺着血脉般的纹路往各地蔓延。石壁上的影像瞬间清晰起来——寒月谷的“念桂”顶着冰花发光,烟雨阁的花瓣在月下纷飞,青云派的枝叶舒展如伞,无数道金光汇聚成河,在魂核上空凝成个巨大的桂花虚影,花瓣上竟映出无数张笑脸,有老仆的,有陆衍师父的,有所有在劫难中逝去的人。
“是他们在帮忙!”阿桂抱着个装满桂花糕的竹篮跑进来,糕上的红豆沙画着小小的桂花阵,“清欢姐你看,老仆爷爷的苗开花了,花瓣上的月光影映出他在指挥根须,像个将军!”
秘道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撞了进来,手里举着个黑陶坛,坛口的青灰色雾气正顺着缝隙往外冒,是“腐根散”的升级版,比大暑时的浓度高了数倍。“同归于尽吧!”面具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疯癫的绝望,“我得不到的,谁也别想守住!”
陆衍的破风剑瞬间出鞘,剑光劈开月光,在青石板上划出道深深的沟,将黑陶坛挡在魂核三尺外。“你的对手是我,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的冷,剑穗的银丝缠住面具人的手腕,勒进皮肉,“当年你给我师父灌忘忧丹时,就该想到有今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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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清欢趁机将桂花玉拼合,四块玉在月光下爆发出刺眼的青光,与“念桂”的金光交织,在魂核周围织成道密不透风的网。青灰色的雾气撞在网上,瞬间化作缕缕青烟,像被月光烧尽的尘。
面具人见势不妙,突然扯下脸上的青铜罩,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——是当年给长老配药的药师,左脸的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,像条扭曲的蛇。“我不甘心!”他的眼睛里淌出黑血,显然已中了自己配的毒,“凭什么你们能守着温暖,我却要在阴影里腐烂?”
“没人拦着你走向光明,”苏清辞的灵力顺着根须蔓延,将药师困在金光里,“是你自己选择了腐烂。”她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秘道,每个字都带着“念桂”的甜香,“老仆当年比你更罪重,却能用余生赎罪,你为什么不能?”
药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,落在青石板上,竟冒出淡淡的白烟。他望着魂核上空的桂花虚影,那里老仆的笑脸正对着他,像在无声地叹息。“我……错了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身体渐渐化作青灰色的烟,被月光一吹,散得无影无踪——只留下枚刻着扭曲桂花纹的青铜令牌,落在老仆日记旁,像块终于卸下的枷锁。
当最后一缕青烟散去时,中秋的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,淌过“念桂”母树的枝桠,在魂核处的根须上汇成个小小的漩涡,将各地“念桂”的金光都吸了进来。苏清欢望着漩涡中心,那里竟慢慢浮出个透明的身影,是老仆的魂灵,正对着他们深深鞠躬,然后渐渐消散在月光里,像滴融入江海的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