敷在伤口上的草糊带来的那点微弱舒缓,很快就被更深的寒冷和饥饿吞噬了。小乞丐蜷在破木箱后面,意识在昏沉和清醒之间挣扎。每一次快要冻得失去知觉时,身上的剧痛又会把他猛地拉回来。
墨色深夜
风像鬼哭一样在巷子里穿梭。
就在这时,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醉醺醺的咒骂声,由远及近,打破了巷子的死寂。
“妈的…那点马尿也敢叫酒…嗝…喝得老子一肚子火…” “疤爷您消消气…明天…明天咱换个地方…” “换个屁!这破地方就没个像样的玩意儿!”
是黑疤他们!听声音,喝得比上次更多,火气也更大了。
小乞丐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身体僵硬得如同真的冻住了一般。他拼命往木箱后面缩,恨不得自己能钻进木头缝里去。祈求着他们只是路过,千万别发现自己。
脚步声却在靠近他藏身之处时,突然停了下来。
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然后,黑疤沙哑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来,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玩味:“咦?这什么味儿?又腥又臭…像是死了没埋透的耗子…”
石头的声音立刻谄媚地接上:“疤爷您鼻子真灵!嘿,我看就是那只没打死的小耗子躲在这儿呢!”他说着,几步就绕到木箱后面,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那里、面无血色的小乞丐。
“疤爷!在这儿呢!”石头兴奋地叫道,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。
小乞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。
黑疤和瘦高个晃晃悠悠地围了过来,三道人影像山一样压过来,堵死了所有去路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恶意,几乎令人窒息。
黑疤蹲下身,那张疤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。他盯着小乞丐,嘿嘿笑了两声,声音像是砂纸摩擦:“小杂种,命挺硬啊?昨天没打死你,今天还敢在这儿碍老子的眼?”
小乞丐紧紧闭着眼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