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守敬面无表情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:“也就是说,倭寇肆虐,是因卫所兵备废弛;兵备废弛,是因钱粮不足;钱粮不足,是因…开支浩大,入不敷出?”
他目光扫过卢文韬和郭琎:“二位大人,可是此意?”
卢文韬和郭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,连忙低头:“下官等无能,请制台大人恕罪!”
“本督不是来问罪的。”王守敬语气放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,“是来解决问题的。从即日起,都司衙门立刻核查各卫所实际兵额、装备情况,十日内报于本督!布政使司衙门,需全力筹措军饷,确保剿倭官兵粮饷无虞!若再有推诿懈怠,本督认得你们,尚方剑可不认得!”
“下官遵命!”卢文韬和郭琎心头一凛,齐声应道。
“周臬台,”王守敬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按察使周廷玉,“地方治安,缉捕奸细,是你的职责。倭寇能如此精准袭击,必有内应眼线。给你半个月时间,给本督肃清沿海通倭嫌疑之人,宁可错抓,不可错放!”
周廷玉身子微微一颤,低头道:“下官…遵命。”
……
会议散去,花厅内只剩下王守敬与沈沧澜。
“沈主事,你看这几位如何?”王守敬揉了揉眉心,问道。
沈沧澜沉吟道:“卢藩台言辞恳切,将困难摆在前头,看似配合,实则已将责任推卸大半。郭指挥看似粗豪,言谈间却将兵备废弛之责归于钱粮,亦是推诿之词。至于周臬台…似乎心事重重,畏首畏尾。”
王守敬冷哼一声:“都是官场老油条,跟本督打太极。卢文韬背后站着谁,尚未可知。郭琎掌管一省军事,卫所糜烂至此,他难辞其咎!周廷玉…此人态度暧昧,需得留意。”
他看向沈沧澜:“明面上的事情,本督来推动。暗地里的勾当,就要靠你了。这杭州城,乃至整个浙江,水浑得很。”
“卑职明白。”沈沧澜沉声道,“卑职会尽快摸清这杭州城内的各方势力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