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日葵的茎秆已经蹿到半人高,肥厚的叶片像一把把小扇子,在风里轻轻摇晃。书墨蹲在菜畦边,把写好的信纸卷成细卷,小心翼翼地塞进一个竹筒里。
“真的要寄到西域去吗?”小石头扒着篱笆,看着那截竹筒,“会不会被风吹走呀?”
书墨用麻绳把竹筒绑在向日葵最粗壮的那根茎上,拍了拍手上的土:“不会,这株叫‘五灵’,最结实了,肯定能把信送到。”她抬头看向西南方,“西域的向日葵也该长这么高了吧?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咱们写信。”
话音刚落,阿风就举着个布包从外面跑进来,脸上沾着泥:“有信!从西域寄来的,商队带的!”
布包里裹着个同样的竹筒,里面塞着几张叠得整齐的纸。书墨抢过竹筒,倒出信纸,林萱凑过来一起看——是西域的孩子们写的,字歪歪扭扭,却满是欢喜:“我们的向日葵开花了!比你们的早了三天,金黄色的花盘像小太阳,每天都跟着太阳转。”还画了一幅简笔画,花盘旁边画着几个小人,举着水壶在浇水。
“他们还说,”书墨念着信,声音越来越亮,“等花盘成熟了,就把种子寄回来,让咱们种出能开两季的向日葵。”
小石头蹦起来:“太好了!那咱们就能有更多的种子,寄给京城,寄给江南,让所有地方都长满向日葵!”
林宇轩提着水壶过来,笑着听他们说话,往菜畦里浇了水:“这主意好。不过寄送种子太慢,我托商队带了些向日葵油,既能炒菜,也能当灯油,晚上看书更亮堂。”他从篮子里拿出几个陶罐,“西域的孩子说,这是用他们种的向日葵榨的,特意给咱们尝尝。”
书砚凑过来闻了闻,眼睛发亮:“好香啊!晚上用它点灯,肯定能把整个院子都照亮。”
傍晚,他们在向日葵地里摆了张木桌,倒上向日葵油,点了盏油灯。灯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萱展开信纸,用西域寄来的向日葵油调和颜料,画下眼前的景象:一片金黄的向日葵花田,每朵花盘里都藏着一个小小的竹筒,里面装着来自不同地方的信。
“明天,”书墨捧着油灯,看向远方,“咱们也榨些油寄回去,告诉他们,江南的向日葵,不仅能开花,还能照亮黑夜呢。”
夜风拂过,向日葵的花盘轻轻转动,像是在点头应和。竹筒里的信纸在风中微微作响,像无数细碎的低语,跨越山海,把不同地方的欢喜与期待,都织进了这片生长的花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