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:“想通了便好。这身子,是革命的本钱。”
下午,关帅和杨光过来看我。他们看到我虽然依旧憔悴,但眼神里那层灰败的暮气已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、正在重新积聚的光亮。
“王玥兄弟!”关帅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(避开了伤处),虎目发红,“这就对了!”
杨光没说话,只是用那只完好的手,将一本薄薄的、似乎是兵书手札的东西放在我枕边。
我知道,路还很长,很难。失去力量的空虚感依旧会在深夜袭来,对未来的不确定依旧如同迷雾笼罩。
但,那又如何?
义父说得对,身可损,志不可摧!
我拿起枕边那本兵书手札,封面是粗糙的牛皮纸,上面没有任何字样。我缓缓摩挲着封皮,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,仿佛能透过它,触摸到另一个广阔的世界。
窗外,北地的风依旧凛冽,但我知道,冰雪之下,必有生机暗藏。
我的路,断了旧的,便走新的。
哪怕这条新路布满荆棘,希望渺茫如星。
我,王玥,既然选择了,就会走下去。
直到……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