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平日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五皇子宇文璃,也寻了个机会,在御花园的拐角“巧遇”了宇文玥。
他年纪小,胆子也更小,支支吾吾了半天,才红着脸低声道:“七、七哥,你从北边回来……那边,那边冷吗?我……我母妃说,让你有空去她宫里坐坐……”
宇文玥看着这个怯懦的幼弟,心中并无多少波澜,只淡淡应了句:“替我谢过德妃娘娘好意。北地是冷,但人心,有时候更冷。”
五皇子被他这话说得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,宇文玥已经施施然走远了。
回到自己在宫外的府邸,宇文玥屏退了左右,独自坐在窗边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柄短匕粗糙的鞘。
华钰那丫头笨拙的刻痕,此刻却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。
京城这潭水,果然比他离开时更浑、更臭了。
几个兄长各怀鬼胎,互相倾轧,却又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北地,投向了那个他们曾经亲手推入绝境,如今却让他们寝食难安的萧珩。
他们的猜忌、试探和警告,都在意料之中。
宇文玥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,抿了一口,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。
他想起离开太阳谷时,萧珩那句平淡却笃定的“放心”,想起苏晚晴递来药包时沉静的眼神,想起华钰别别扭扭塞来的匕首。
这京城是囚笼,是战场。
而远在寒渊州的那片山谷,才是能让他稍稍喘息的地方。
他将短匕仔细收好,眼中闪过一丝冷芒。
既然回来了,这戏,总得陪着他们唱下去。
只是这戏台子最终由谁来拆,可就不一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