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着地图上一处河湾:“此地名‘石岭口’,乃胡圭水军的必经之地。若能设伏于此,先斩其一,则可破敌之势。”
“王爷要分兵?”赵德胜惊道,“若主力外出,城中防线势必空虚!”
朱瀚目光冷峻:“不赌,便死。赌赢,才有活路。”
他转向沈麓:“你留守应天,调百姓筑二层防线。赵德胜随我出征,明夜出发。”
夜色深沉,风声似哀。
朱瀚率领两千精锐,悄然离开应天。
他们在夜色中行军,风卷起尘土,月光冷冷洒在每个人的盔甲上。
行至石岭口,天色将明。河水翻滚,水汽氤氲,雾中影影绰绰。
朱瀚立于岸边,凝视着对岸的旌旗。
“胡圭果然来了。”
赵德胜望去,只见对岸的金陵水军正准备架桥渡河。
敌营旗帜密布,鼓声低沉。
“王爷,是否立刻发动?”
“等等。”朱瀚抬手。
他目光深邃,观察着敌军阵势。忽然,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他们的后军——空了。”
朱瀚猛然一挥手:“弓骑出击!”
号角声骤起,三千支火箭齐射。夜空中火光如流星划破天际,瞬间点燃了敌军的粮船与桥梁。烈焰腾空,照亮了整个石岭口。
“有埋伏!”胡圭惊叫,刚欲下令,朱瀚的骑兵已破雾冲来。战马嘶鸣,刀光闪烁,火光映照下的江面血浪翻滚。
朱瀚一马当先,长刀一挥,直取胡圭中军。敌军仓促迎战,顷刻大乱。胡圭身中数箭,堕马而亡。
战至午时,胡圭军彻底崩溃,残兵弃甲,沿河而逃。
赵德胜笑声震天:“王爷,天助我也!”
朱瀚却没有喜色。他望着燃烧的江面,低声道:“这天……从不助谁。”
金陵宫中,朱元璋接到前线急报,面色阴沉。吴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“胡圭——死了?”朱元璋缓缓读完战报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。
“是……陛下。”
“是他亲自杀的?”
“是。”
一阵沉默。然后——
“哈哈哈哈!”朱元璋忽然大笑,笑声中满是疯狂与愤怒。
“好,好一个朱瀚!”
“朕若不杀你,天下人还以为朱家只有你能征善战!”
他猛地起身,衣袖翻飞,眼神如刀。
“传旨——蓝玉、沈思不得退半步。若三日之内不破应天,全族问罪!”
吴震跪伏在地,冷汗浸透衣襟。
那一刻,整个金陵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与此同时,应天城头,朱瀚静立在风中。
沈麓走上前,低声道:“王爷,探子来报,蓝玉军已南下百里,沈思正绕行北线。您若不回,恐难支撑。”
朱瀚淡淡一笑:“我回去。”
他回首望了一眼远方的夜色,那片火光犹在燃烧。
“蓝玉与沈思,一人急躁,一人狠绝。”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,让他们败在自己的性子里。”
他转过身,神情平静如水。
朱瀚立于城楼之上,盯着天边那轮冷月。风吹过他的发丝,也拂动着盔甲上的尘土。
经历无数厮杀,他的双手早已被战火磨得满是老茧,但那一双眼睛——依旧如初时那般清明。
沈麓从后方缓步而来,神情有些复杂:“王爷,探子回报,沈思退兵,蓝玉也撤至三十里外。金陵的大军……似乎突然停止了进攻。”
朱瀚的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退了?”
“是。”沈麓点头,“属下觉得……不像是畏战,更像是……有人下令。”
朱瀚沉默片刻,轻轻闭上眼。一阵冷风掠过,吹动他身后的旗帜。
“终于动了。”他低声喃喃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。
金陵皇宫,乾清殿。
烛光摇曳,朱元璋坐在龙案后,面前摊着几封军报。那是沈思、蓝玉、李荣三人的同时上奏——皆言愿停战,请求圣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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