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打扰他们,只是在当晚将这段视频剪辑成一个短片,配上了一句直击人心的文案:“有些伤疤,不是用来展览的,是用来愈合的。”视频没有激烈的画面,却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量,一夜之间在网络上悄然发酵。
另一边,许文澜的技术攻关也取得了突破。
她开发出了一套名为“责任坐标系统”的内部模型。
这套系统能将所有搜集到的历史事件,按照职务行为与地理空间、时间节点进行精确绑定,最终生成一条条清晰可追溯的责任链。
她没有将这个堪称“大杀器”的系统对外公布,而是将其作为内部的“背景审查”工具。
当一位前官员的子女递交公益项目资助申请时,系统后台会自动弹窗提示:其父曾在二十五年前的一次改制听证会上,三次强行打断工人代表的发言,并最终将一份有利于资方的方案提交上去。
许文澜将这些交叉验证后的数据打包加密,命名为“备忘录包”,定期传送给苏霓。
苏霓看着这些足以摧毁数十个家庭声誉的“备忘录包”,却选择了拒绝。
她对许文澜说:“我们的目的不是复仇,是和解。用他们的错误去惩罚他们的后代,那我们和当年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?”
她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方案——“命名仪式”。
她们将邀请所有愿意公开身份的历史当事人,无论对错,无论职位高低,来到事件发生的原址,在一块为此而立的空白石碑上,亲手刻下自己的名字,和一句发自内心的承诺或陈述。
这个仪式不直播,不邀请媒体,不作任何宣传,仅由赵小芸以纪录片的形式全程记录。
第一个到场的人,出乎意料,又在情理之中,是张维昌。
他被儿子搀扶着,来到已经成为城市绿地的纺织厂旧址。
面对那块巨大的空白花岗岩石碑,老人沉默良久,拿起工作人员递来的刻刀和锤子,一字一顿,用力刻下:“我说过的话,我认。”
金石之声,清脆而决绝。
这股寻求和解的暗流,也影响到了体制之内。
陆承安在一次参与地方政府治理现代化评估的会议上,抓住机会,提出了一项极具前瞻性的建议:将“历史遗留问题回应率”正式纳入地方官员的绩效考核指标体系。
他还联合专家,为“回应”二字设定了明确的标准,包括但不限于“公开承认自身在事件中的角色、详细说明当年的决策背景、向受影响群体表达歉意或解释立场”。
这项建议,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高层的默许下,竟被破格列为试点改革项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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